少小立誓出深山,历尽艰难志未改。
岁月不欺奋斗人,事成梦圆慰心愿。
沐浴党恩谋发展,言传身教立青天。
欲把家风代代传,笃定信仰阔步迈。
这是父亲一生的真实写照。53岁的父亲,1.68的个子,微胖的体型,显得有些矮胖,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在我们心中高大的形象。他是祖母口中有出息的儿子,是母亲眼中“抠门”的丈夫,是我和弟弟心中伟大的父亲。父亲不是共产党员,身上却刻着共产党员吃苦耐劳、艰苦朴素、为民服务的影子。父亲执着梦想,艰苦奋斗,乘风破浪,硬是闯出了一片新天地,走出了大山沟。父亲是我们的偶像,他用榜样的力量播种着他的信仰,指引着我们前行,伴我们健康成长。
被迫辍学,坚守心中的梦想
父亲于1968年生于一个偏远小山村中,家中共有五姊妹,父亲排行老三,尽管父亲学习优异但由于家庭困难,初中未毕业就被迫辍学。父亲一心想着要走出大山,挣脱贫穷,改变命运,尝试过外出务工、“煤油灯孵小鸡”、做木工,几经波折,均以失败告终。顿时村里流言四起“这个娃儿懒得很,不好好干农活儿,成天整那没用的,真是异想天开,没点出息!”一边是乡民的冷嘲热讽,一边是家人的强烈反对,还有掩不住的囊中羞涩雪上加霜。尽管困难重重,父亲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毅力,丝毫未动摇摆脱贫困的梦想。
艰难求学,撑起18岁的天空
“嘶呀…热死啦…嘶呀……”炎炎烈日下,竟没有一丝风拂过,茂密葱郁的森林里几只知了耷拉着脑袋趴在树荫下摩擦着腹节有气无力地嘶叫着。
“哎哟,真疼!”突然一声急促的尖叫打破了这夏日的闷躁。父亲慌忙从树上跳下,用右手使劲地挠左手臂,原来左手被树上的绿色毛毛虫蜇得刺痛奇痒,眨眼功夫,一个大疱疹就这样死皮赖脸地长在了父亲手臂上,还越挠越痒,越挠越大。更可气的是,毒辣的阳光照射在疱疹上犹如烫伤在火上烤一般煎熬。当时父亲每天都穿梭在森林里到处把五倍子寻找,积少成多后待到赶集日翻越两座大山背着背篓步行10公里卖到蒲场镇街上。那个夏天父亲被晒黑了几个度,身上到处是伤疤,可这一切全都掩埋在他的欣喜之下。因为父亲的五倍子卖了不少钱,外加父亲为乡民打零工攒了些钱,学费总算凑够了。
1986年秋天,18岁的父亲带着他的梦想和一床破棉被到遵义城里求学。“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父亲比别的同学勤奋努力,起早贪黑地学,课前预习、课后复习,认真听、快速记、反复研究、仔细琢磨,而且这一切还得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困境下进行。寒冬里,父亲每天穿着鞋底破洞的球鞋行走在学校里,雨天即使小心翼翼地垫着脚走,狡猾的积水有时还是会顺着破洞灌进鞋里,常此以往,父亲的脚被冻得又红又肿,双脚布满冻疮,脚趾到现在仍走形变样。更难熬的是每天早晨,一阵香气扑鼻而来,馋得父亲直咽口水,热气腾腾的包子在同学嘴里嚼着,但父亲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当我们对此露出可怜心疼表情时,父亲却风趣幽默地安慰道“也幸好没吃早餐,要不然怎么能吃下那么多知识,我密密麻麻地记了好几个本子,知识可比包子美味多啦!”顿时我们的情绪由心酸变感动,一下觉得父亲好高大。一年光景过去,因为经济原因,父亲不得不提前毕业。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父亲急需一家电器维修店实战锻炼,幸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几经找寻,父亲终寻到一家能免费学的电器维修店,师傅看父亲踏实勤奋,估摸能帮上忙就同意让父亲在店里干。从最开始的帮着拧螺丝、烧电焊、清洗电板到慢慢地处理常规小故障、换小零件再到独当一面,半年时间,父亲将所学理论知识逐步转为了实战经验,父亲从“小帮工”快速蜕变成了“得力干将”。为了报答师傅,父亲帮着多干了几个月就拜谢、辞别师傅了。
严于律己,宽于待人泯恩仇
山坡上泛起了浅浅的新绿,树梢上稀稀落落的挂起了嫩芽,小草窜动着脑袋欢跃地说着悄悄话……“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突然,一串鞭炮将喜讯传来,一间28平米的铺面里,前半截放了三张旧桌子,上边摆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维修工具,后半截一小块地方躺着一张破烂的床,一张“郑发家电维修部”宣传横幅蒙在门头上,父亲的维修店开业啦。1988年,父亲迎来了第一个春天,这间租来的小门面正式启动了他的梦想。父亲喜欢钻研,挣得一点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全省下来买资料,一有时间就埋头在资料里,划重点、做笔记,遇疑难杂症反复研究琢磨,试探,问题最终解决后还要详细写下文案,以备日后学习深究。父亲维修收费公道合理,维修技艺也越来越精湛,大家有口皆碑,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地,父亲的维修部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父亲生意越来越好,特别是赶集日,有很多乡民从四面八方慕名赶来维修电器。大家按先后顺序排起了长龙,维修桌上、地上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电视机。1996年我和弟弟跟着母亲从山里搬到了镇上,父亲的维修部已换成60多平米的大铺面,我们一家4口终于住在了一起,得以团聚。
“前面的蹲着点,后排的往后点,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十几个小伙伴塞满了维修部的空地,黑压压的一片,门口完全被围得水泄不通。每每晚饭后,父亲的维修部就特别热闹,邻里的孩子全都挤在维修部里蹭电视看,虽然是黑白电视,看得可比现在的大彩电精彩。红遍大江南北的八零后电视剧《倚天屠龙记》《少林寺》《雪山飞狐》《天龙八部》像万有引力一样的把附近的小孩全吸引到了维修部。其中有个欺负我们的邻居家小孩,我和弟弟想把他拦在门外,可父亲却一视同仁地热情接待,他强调“邻里之间要和睦、要体谅互助,来的都是客人,要好好招待。而且一人看还不如大家一起看,用的都是一样的电,这样分摊到人头上,我们就节约了电。”“哈哈,父亲您这是什么逻辑呀!”那时我和弟弟总笑话他的这种“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节约逻辑。谦让化积怨,一笑泯恩仇。几年后,这个一向“欺生”的邻居终被父亲的人品折服,居然主动示好道歉,两家彻底冰释前嫌。
心系群众,执着干事战困难
“过来先把饭吃了吧,都等你一个多小时啦,吃了再弄一样的嘛。”母亲一遍一遍地催促父亲吃饭,埋怨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心疼,可等来的总是一个答案“你们先吃吧,我修好了再吃。”我现在仍清晰地记得,每每吃饭总要等父亲很久很久,父亲迟迟不来我们就自己先吃,久而久之,父亲就落下了严重的胃病,现在仍没康复。母亲总责怪他不按时吃饭,父亲后来解释道“那么多顾客等着,我哪有心思吃饭,有些乡亲家里远,一个来回十几二十公里,我早些修好人家能早点赶回家哩。”是的,父亲一面为乡亲着想,一面又执着钻研,尤其是临近春节,他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半夜,好几次我夜里醒来都被修理台刺眼的光所吸引,明亮的电灯下开着一盏蓝色的小台灯,台灯明晃晃的光打在被拆开外壳的电板上,父亲坐在前面,右手拿着电烙铁,歪着头皱着眉,全神贯注地盯着布满零件的电板。次日才听母亲心痛地埋怨道“你父亲就是头犟驴,遇到难题非要弄懂不可,你看昨晚又熬了个通宵,一点也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是的,平常父亲就是这么教育我们“遇到问题要迎难而上,不要被困难吓倒,困难像根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它在试探你强不强,凡事要坚强!”
勤俭节约,一粥一饭思不易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1999年春天,经13个春秋的努力,父亲名气越来越大,他的名字已传遍附近村庄。父亲前后共收了9个慕名而来的徒弟,他待徒如子,不仅倾囊相授维修技艺还教他们做人的道理,有两个徒弟至今还从事着家电维修,靠着这门技艺养家糊口,逢年过节还来看望感谢父亲。“苦心人,天不负。”父亲努力拼搏、省吃俭用终于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新房,一楼铺面是电器维修部,二楼是我们的住房,有客厅、餐厅、厨房、厕所,还有三间卧室,这可把我和弟弟乐坏了。我们再也不用一家人同挤一个小房屋;再也不用和房东一大家共用一个猪圈旁的臭烘烘的厕所;再也不用担心冰雹打破瓦片,淋湿了被子、淹满了内屋……
经济条件改善后,我和弟弟开始调皮,吃饭时碗里总爱剩一小点米饭,不巧被父亲撞见,他把我和弟弟严厉地教育一番。他先是让我们背《悯农》,然后一字一句的解释诗意,强调粮食的来之不易,随后又讲述他当年吃不饱饭的故事,要我和弟弟尊重农民、珍惜粮食,懂得知足。那时诗的意思我是一知半解,但父亲的用意我似乎读懂了,他脸上凝结着沉重,双眸透着严肃认真,我害怕之余窥见了父亲心里深深的痛惜。尽管后来生活越来越好,父亲艰苦朴素的性格却丝毫未变。小到谁上厕所忘记关灯、谁用水没拧紧水龙头他定要唠叨半天“勿以恶小而为之,用水用电,要随开随关。要是人人都这样随意浪费,把这些小浪费乘以13亿,那整个中国得浪费多少呀?那是个巨大的数字,简直不敢想象!”
心关国事,红色家风代代传
“灾难无情,国家有爱。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们向世界展示了中国效率,中国力量,咱们祖国真的是强大啦!”看到祖国从容应对疫情风波,友善支援邻国,父亲感到无比骄傲,无比自豪。关心国家时事政治是父亲一生的爱好,他和电视有场雷打不动的约定,晚饭后,他总是提前守候在电视机前,把音量调得老大,迫不及待的想听听祖国最新的声音,看看祖国最新的变化,谁也不许打扰,这成了我们家不成文的规矩。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发表建党一百周年讲话,父亲像个盛装打扮等待过节的孩子一样兴奋激动。观看结束后,父亲不禁感叹“中国共产党这一百年风雨兼程,实现了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强起来’的飞跃,让咱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呀!”
任由生活再富饶,勤俭节约不能忘。父亲总忘不了以前的艰难生活,他说艰苦朴素的作风要从娃娃抓起,从小事做起,要一代一代传下去。他总有讲不完的故事,说不完的道理,以前的听众是我和弟弟,现在换成膝下的外孙、孙女。几个小家伙围坐在父亲前面似懂非懂地听父亲娓娓道来,他们对“补丁衣服”“打光脚丫”“吃野菜”的艰苦岁月好奇不已,父亲耐心地一一为他们解答。父亲想让小朋友处盛世知贫穷,享太平晓动乱,忆苦思甜,懂得感恩,珍惜现在。
父亲的身材矮矮胖胖
父亲的背影却高高大大
他将信仰播撒
我小心地接过它
捂在心房
等它生根发芽
慢慢开花
它汇为星光
引我奋力奔跑
奔跑在“三农”的主战场
它化为雨露
把党性滋养
朗朗乾坤,清气荡
它燃为力量
教我坚强,初心不忘
前行路上,斩荆棘 为芳香
静静地,我将父亲的背影仰望
学党史 悟思想
父亲何尝不是我身边的“党史”力量
昔日,您引着我
往后,我成为您
踏上您的征程
赓续信仰 乘风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