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的道德难题

道德的本质是利益割舍。

孔融四岁就把大梨让给他的哥哥，大家称赞其小小年纪就懂得谦让。孔融让梨也作为一个教育故事，告诉人们凡事应该遵守公序良俗，年幼时就应该知道道德常识。但是假如他碰巧是个挑食的小孩，很讨厌吃梨，恐怕就没人会因此夸他道德高尚了，因为让出一个自己讨厌的梨谈不上利益割舍。假如他家连梨都没有，让梨就不存在了，那他又如何去表现道德高尚？

一个客户需要将存折配一张卡，来了以后只带身份证，没带存折。这时候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告诉他无法办理，配卡还需要带上存折；另一个选择是先了解一下需要配卡的存折账号，然后确定余额未超过5万，通过挂失补出存折，最后再将存折配卡。两个选择，第一种看起来很不道德，意味着对方白来了一趟。那做第二个选择是不是就一定可以称得上道德？来看一下第二种选择割舍了谁的利益，通过这些步骤给客户办理，必然会花费时间，看起来是柜员花费了自己的时间来为其办理，然而这些时间是属于后面等待的客户，他们会因此等待更久，这种选择其实是割舍了后面等待的客户的利益。不论哪一种选择，柜员都没有利益可以割舍，因为柜台工作在一天的上班时间内，这一笔不能办，就办下一笔，时间看似属于自己，却是属于客户。没有利益可以割舍，也就谈不上是否道德了，好比一个在公交车上站着的人，无法通过让座来体现道德。

同样的情况还可能是没带卡需要取钱、取的号没到却又很急着办……不管做何选择，其实都无关道德，但置身事外的人会加以道德来评判，这才是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