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缸里的母亲

小时候，

父亲在外工作，

为了养活我们，

母亲学会了煮酒。

每当烤酒，

我们就围在灶边，

好奇地看着母亲的一举一动。

当酒顺着竹筒潺潺流出的时候，

当第一勺酒沁润鼻香的时候，

我看见母亲的眼里闪着光芒。

煮酒   烤酒    卖酒，

那时都是母亲的工作。

挑着刚煮好的酒，

满村游走，

每天很晚，

母亲才挑着用酒置换的粮食，

精疲力竭地回到家，

汗水浸透了母亲前额的头发。

昏暗的灯光下，

母亲小心翼翼地数着皱巴巴的酒钱。

头发遮住母亲绯红的脸颊，

那时候我感觉母亲格外美丽。

母亲养着一大窝猪崽，

酒糟就是猪儿的美味，

那些年，除了养过年猪，

母亲还要卖掉一窝小猪崽，

筹备我们来年的学费。

烤酒的温水，

是我们那时梦寐以求的洗发水，

母亲说那样的水洗头，

不长头皮屑，

还漂亮美丽。

每次我们都信以为真。

如今我们已经长大成人，

母亲煮酒的历史早已成为过去，

每当酒香飘过，

我就想，

那一定是酒缸里母亲的味道！